刘欣:借石记"的深度解读

发表时间: 2020-06-25 15:08

爱上石头之后,阅读开始加深。

譬如在我阅读盲区中较为根深蒂固的禅学佛理、道教义规,开始有了明显的向好悸动。一段时间来,我曾因为痴迷眼睛石这一石种,发奋读了藏传佛教史纲,看似不搭界的两个路子,却因为石头的缘故,让我突然懂了佛教文化对于元帝国性格的影响是何其巨大,其代谢与哺育作用令人膺服。


再譬如因为喜欢灵璧石石种,之前从未涉猎的《灵壁张氏园亭记》,竟让我记得差不多能背出来了。尤其是东坡先生在这篇文章中所言的“ 古之君子,不必仕,不必不仕。必仕则忘其身,必不仕则忘其君。譬之饮食,适于饥饱而已”的性情之言,令人回味无穷。

所以,很感谢石头,让我在寓学于乐的过程中收获了很多东西。表面看,似乎玩物丧志不思进 取;细思量,这几年要是没有知遇石头,我的文学田地将荒芜殆尽。

玩石不是耍子,它耍的是文化。眼里心里都要有,不但要能说得出,且要能说出个所以然。为此,石界大腕,无不学富五车、藏石耀眼,读石读文,才华横溢。

学浅才疏的我,勤学勤问之外,必须要上手实践、实石勘练,好多的体味是用心读石品出来的,要不然,车与辙不合道,还是登不了赏石艺术的大雅之堂。

为此,没少动心思更没少省食宿,可终归杯水车薪,无济于事。心里常碎碎念,忍住打住才能扛得住,可偏偏看见美石就挪不动腿,一日不见好像是媳妇跟人家合伙去了似的,堵得憋得慌。

咋办?借!

就这样,朋友的美石被我正大光明地借到家里了。供之于桌,时时品赏,时时把玩,兴高采烈,乐此不疲。省了钱,养了眼,更重要的是知道石头是要还的,所以赏读品玩更加走心上神,翻书本、查资料,对着石头细琢磨。时间久了,才发现真是应了“书非借不能读也”那句话,原来借回来的石头,竟然倒逼着我读了好多好多的书。

第一次借石,是石协郭世磊副秘书长先生的一尊《坐佛》,石种是产自河北唐河、有着和田玉尊贵质地一样的唐河彩玉,三年前在一次奇石展上遇见它时,就心痒得慌,后来想请回来,却因为五位数的价格望而止步。此后虽思念不能忘,却没有半点法子可想,慢慢随着与先生交谊日笃成了朋友,就找了个机会借了回来。

心愿满足,欢天喜地。《坐佛》请我家后,时时勤拂拭,不叫染尘埃。一段时间之后,石头被我擦拭得通身油亮亮,先生来我家看后,也是满心喜悦,觉得借是借对了。虽然后来《坐佛》在一次石展中跟郭先生回到了原处,但我心里那种拥有的滋味至今依然存在。也正是因为借石,让我第一次全面细致地了解了关于唐河彩玉石种的诸多知识,更替了我之前关于河北“石展办得一流、石种几乎没有”的那种孤陋与寡闻。

因为这次借石,我和郭先生情谊更加走深。借与还之间的来来往往,犹如玩石人读石阅事的层理认知,丰富了借与被借者之间最私密的交情。每当想起借石,我心里就会泛起涟漪,涟漪里浮载着不仅是私人交往中的赏石情谊,更有属于赏石艺术这一宽广范畴里最为温暖动人的人文印记。

都说世事如海,波浪翻过世事不在。然我总是很诗意的想,这样的借石故事,何尝不是赏石艺术最蛊惑人心的范呢?

后来,借石之事在我和郭先生身上不时上演。没有借据,没有证人,只有借与被借者彼此痴爱石头的真诚与真情。后来,家里陆续就有了先生的灵璧彩《吉象如意》,有了来宾石《虎卧凤阙》。


而我,也在慢慢的品读之中,更加透悟赏石艺术中的所谓品读文化,其实最最重要的还是品读依附在石头之上的、有着人文气息的诗意和情怀。

朋友,囊中羞涩不算耻,借石读文真大痴。

最后偷偷语一句:石可借,不妨一试!